庄周梦见了蝴蝶。是庄周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庄周？

庄周梦见蝴蝶:也就是说，庄子梦见了蝴蝶，正常人也是这么想的。

蝴蝶梦见了庄周:庄子认为蝴蝶可能梦见了庄周，正是蝴蝶撞上了庄周的梦。

似乎没有人因为庄周提出这个问题而把他当成疯子。相反，每个人都承认他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哲学家和疯子不同于正常人，但在不同的特征上又不同于正常人。疯狂的人无法理解一些基本的常识，比如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区分梦境和现实，所以在日常生活中会遇到严重的障碍。哲学家完全理解常识的意义，但他们并不像正常人那样满足于常识。而是应该对大家想当然的常识刨根问底，问问是否真的合理。

按照常理，无论我做什么梦，梦都只是梦。醒来后，我会回到现实生活中，这绝不是梦。但是，哲学家坚持问:你怎么知道前者是梦，后者不是梦？是什么让你区分梦境和现实？

不要小看这个问题，真的不容易回答。你可能会说，你可以通过感觉来区分哪些是梦，哪些是真实的。比如梦中的感觉很模糊，醒来后的感觉很清晰；梦里的东西往往多变，缺乏逻辑，而现实中的东西相对稳定连贯；人在梦里迟早会醒，但醒了就醒不了，等等。但是，哲学家会问你，你的感觉真的那么可靠吗？有时候你会做这样的梦。感觉是如此清晰生动，以至于你不知道自己在做梦，以为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你怎么知道你醒着时经历的整个人生不会是这种性质的梦，但会持续得更久呢？其实在大多数的梦里，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梦，直到醒来才会发现原来是个梦。所以，是不是因为你还没有从这个大梦中醒来，你就不知道你醒着的生活也是一场梦？做梦和清醒真的有原理上的区别吗？

从这个角度看，庄周提出的问题看似荒谬，其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哲学问题。问题是:我们通过感官感知的这个现象世界真的存在吗？庄周显然对此持怀疑态度。在他看来，既然我们在梦中感觉到不存在的东西，证明我们的感觉是非常不可靠的，那么我们醒来时感觉到的自己和周围世界的存在，很可能是一种幻觉，一种像梦一样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