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大卫·林奇的穆兰路解析!!!急用!独到的见解!!!

就电影而言,使观众产生心理活动的手段是光波和声波,而电影中的心理表现是立体错觉和运动错觉。电影银幕上出现的光、影、声,不过是在模仿人的感觉而已。影片给予观众的光波、声波的刺激,并不是对当下什么是直接作用的反映,而是诉诸于观众记忆储备中的经验,即通过刺激观众的视听感受,使他从平常的生活中通过感觉积累和总结在记忆中的感知、知识和思想得以调动,从而达到理解。甚至可以说,从卢米埃尔兄弟开始,所有的电影都是心理电影。声、光、影的亿万种组合,都在引导着观者的认知过程。

苏珊。桑塔格在《论摄影》中提出:“接受照相机所拍摄的东西是理解世界的一种方式,但这恰恰与理解世界相反,因为理解世界是从拒绝接受世界的表象开始的。所有理解的可能性都根植于说‘不’的勇气和能力。”这位令人望而生畏的新女学者无情地指出,“人类不可挽回地留在柏拉图的洞穴里,他们的旧习惯没有改变,他们仍然陶醉于不是真实的自己而只是真实的形象。”柏拉图的《洞穴的阴影》用苏格拉底和格劳孔的对话来比喻人都生活在一个既定观念的“洞穴”里,不可动摇的信念和理想原本属于对“真理”的幻想。柏拉图对主观感觉表现出怀疑,认为一切知识起点的感觉是不可靠的,这就必然决定了赖以行动的知识是不可靠的。所以,每一个存在都在不同的场合充当着“洞穴囚徒”的角色,换句话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不同程度地被“洞穴幻觉”所骚扰和欺骗。

各种艺术形式早已开始探索我们所处的客观世界与我们认知之间的哲学关系,《穆赫兰道》就是这样一部电影——质疑影像的真实性和认知的真实性,对认知的可能性说“不”。姜文在谈到《太阳照常升起》时,提到了“开放式电影”的概念,即在有限的时间和有限的手法运用范围内,将影视艺术从一个讲故事的人变成一个引导者,从而为观众提供一个自己想象和发展的开放空间。在这方面,穆赫兰道也是一个优秀的代表。

让我们开始分析穆兰路的旅程。首先,我强烈建议,如果你没看过这部电影,最好不要看下面的内容。这只是从弗洛伊德的理论角度来分析梦在《穆赫兰道》中的作用。过早接受一个想法,会让你失去整部电影的其他丰富可能性。

穆赫兰道的叙述分为两部分,以115 '左右打开的蓝盒子为区分点。前半部分遵循一般的叙事模式,有点乱但很好理解——故事主线是年轻的女演员贝蒂,她来到好莱坞追寻自己的演艺梦想,遇到了一个因为车祸而失忆的女人丽塔(出自电影女演员丽塔·海华丝,其含义后面会提到)。贝蒂和丽塔开始了寻找记忆的旅程。他们唯一的线索是前一天的车祸和丽塔偶然记起的一个名字——黛安。最后,两人在黛安的住处发现了一具腐烂的女尸,在极度恐慌中开始了同性恋关系。前115分钟还夹杂着其他故事——一个男人被墙后的魔鬼吓到,一个笨拙的杀手做了一笔笨拙的交易(杀死目标却被一个接一个的目击者看到,不得不被灭口),导演亚当·凯舍的不幸遭遇——新电影的女主角被管理层敲定,她因为反抗不得不妥协。

电影95 '到115 '是两部分的过渡。故事开始走向古怪和荒谬,暗示了不真实的信息。115 '之后,叙事开始转向混乱(很多人放弃了这部电影,觉得不知所云)。贝蒂的名字变成了黛安娜,丽塔变成了卡米拉。唯一的线索是他们的同性恋关系,但很明显,卡米拉抛弃了黛安,和亚当·凯舍在一起了。黛安在濒临崩溃的时候,找到了杀手(第一段中的白痴杀手),让他杀了卡米拉。最后,黛安在炮火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当然,简单的剧情介绍不足以解释这部电影的精彩。这个包含了梦与现实之间复杂关系的故事,可以准确地嵌套在弗洛伊德的梦分析理论中。

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一书中的第四章“梦的构成”中提到了一个重要的概念,即“认同”。在《释梦》提供的案例中,弗洛伊德在梦中把自己的形象等同于一个女朋友,梦获得了全新的合理解释。在这个女人的梦里,她不仅有自己的主观意志,还融合了一些女友的主观意志。她梦见自己想去商店买些烟熏三文鱼做晚餐,但恰好商店关门了。我打电话叫外卖,又遇到电话故障。这不仅反映了梦者的主观愿望,即不希望女友有机会勾引丈夫,而且女友想要更丰满的未被满足的愿望内化为梦者自己的愿望。“只是把他女朋友的位置换成了自己,或者我们可以说她把自己等同于女朋友。”弗洛伊德的观点一般来说,就是在梦里,不一定是梦者本人是梦者意识的主体,而是潜意识整合各种意图的结果。梦里的自己不是真实的自己,而是潜意识里为了满足欲望而构建的虚拟人格。

晦涩的理论总是难以理解。让我们回到穆赫兰道的情节。我们可以看到影片开头(4 ')的车祸和128 '中黛安去吃饭的场景一模一样。黛安和丽塔的台词是“你在做什么?我们不会止步于此。”在穆赫兰道上出现过两次的同一个段落是这部电影最明显的暗示。黛安(贝蒂)和卡米拉(丽塔)的角色在某种程度上互换了。‘115’之后的剧情来自现实,而前面的部分都是黛安做的一个梦。

当然,妄下结论太过牵强,需要相关镜头来佐证。在2 '-有一个奇怪的场景,来回摆动镜子,那个沉重的女人喘息着,最后这个场景栽在了枕头上——这正是黛安在得知卡米拉的死讯后睡着时发生的事情。而115 '结束前的所有故事,都是黛安那晚的梦。再比如来自道具的使用。也就是黛安住的房间就是梦里贝蒂和丽塔发现腐尸的房间。黛安知道卡米拉的死是她自己造成的,所以在梦里编造了这样一个情节。推敲细节不是本文的目的,其他证据就不细说了,可以边看边慢慢找。

“模仿”,也就是认同,是解开这个梦的蓝色钥匙。黛安的梦里混杂着各种复杂的因素——爱、恨、自卑、冲动、后悔、理想主义、嫉妒、内疚等等。这些因素混杂在梦里的各种人物身上。

首先,爱与恨源于爱。这就是为什么黛安杀了卡姆利亚。卡米拉和她是同性恋伴侣,也是一起在好莱坞旅行的朋友。但卡米拉很快就成功了,并与导演亚当·凯舍订婚。黛安想保持一段感情,但是被拒绝了(122’)。黛安威胁她,但卡米拉不在乎。黛安最终雇了一个杀手去杀卡米拉。在梦里,黛安希望卡米拉永远和她在一起,于是她在梦里安排卡米拉在穆赫兰道的一场车祸中失忆。很明显,在115 '之前的部分,丽塔一直依赖贝蒂,贝蒂处于强势地位,丽塔处处需要她的帮助、保护和安慰。这是模仿最明显的体现——贝蒂是黛安理想化的自己,融合了卡米拉的一些特质——优秀(从她出色的演技就能看出来)、自信、悠闲等等。黛安在与卡米拉的关系中继承了一贯的自卑感,这使她将自己与梦中强大的卡米拉融为一体,以获得满足感。值得一提的是,梦中的卡米拉给自己取名丽塔,来自好莱坞著名影星丽塔·海华丝。这位电影明星扮演的大多数角色都是红颜祸水。看得出来,黛安对卡米拉对她造成的巨大伤害耿耿于怀。

其次,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影片开头的剪影舞是黛安曾经脱颖而出的表演(后来我们知道这是一种叫吉特巴的舞蹈,是加拿大和美国北部的舞蹈)。这个成绩让黛安对自己的演艺事业充满了理想。但来到好莱坞后,由于一次次的失败和失败,她逐渐走向崩溃的边缘,与卡米拉陷入了同性恋关系。于是梦里的贝蒂具备了黛安所不具备的优秀条件——一个住在好莱坞的阿姨给她留下了房产,她有着出色的演技(黛安的演技大概也不错,但她残酷的选拔和《暗示》里提到的一系列暗箱操作,始终没能让她成功)。黛安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于是她把自己真正的亲人,也就是抚养她的叔叔阿姨们,变成了梦中的陌生人,这样他们就不会为她所犯下的罪行而悲伤。在影片的最后,黛安在开枪自杀前的幻想是她丑陋的姑姑和父母。黛安无法面对社会和家庭的压力,最终走向死亡。在这里,模仿的作用在于阿姨和家长的角色转换。

另外,冲动和后悔。黛安一时冲动雇了杀手杀了卡米拉。在梦里,她当然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于是他雇佣的杀手就成了一个极其愚蠢的傻子,他能够一口气杀了三个人而逍遥法外。杀手的帮凶,云起餐厅后墙那个面目可憎的乞丐,是黛安梦里最恐怖的东西。是他告诉了黛安·卡米拉她的死讯,并且很可能给了她一些证据(残骸或尸体的照片?),在一个蓝色的盒子里。黛安把乞丐当成了魔鬼,那天吓到了路边的一个男人。可惜黛安的愿望没有实现——凶手干净利落地杀死了卡米拉。另一方面,蓝盒子是一个类似于薛定谔的猫的假设存在——直到它被打开,里面的任何东西都不会是确定的。当它打开时,所有的幻象和可能性都转化(量子物理学称之为“坍缩”)成唯一的现实。这就是为什么当蓝盒子被打开时,梦就结束了。黛安意识到卡米拉的死是事实,她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最后在想象中结束了生命。

中间部分从95 '到115 '在歌剧院演出。主人不停地喊着不要干草班达!(没有乐队)是错觉。带有中世纪宗教色彩的表演。众所周知,美国是一个“上帝之下的国家”,也就是大部分人都是信教的。基督教的教义是许多人基本价值观的重要组成部分。黛安梦中的宗教场景,可以理解为她心中的宗教道德底线对她罪行的审判。在弗洛伊德的意识理论中,这个场景可以解释为“检验效应”。无意识的欲望逃避了梦里的检验功能,让我们看到了前面黛安的幻想和梦境。在梦的最后,黛安逐渐醒来,检查开始压抑潜意识,不断告诉意识本身“这是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做梦”的反讽是穆赫兰道最大的主题,与精神分析理论无关。影片含蓄地描述了许多电影圈的黑暗——管理层的恶意操纵、霸道的权钱交易、不公平的选拔机制等等。这种问题在黛安的梦里也有体现。演员处于整个运作机制的最底层,在商业上也处于被动地位。成功靠人,也会伤害人。同时,在演戏的过程中,人格的分裂也是痛苦的。黛安的扮演者娜奥米(Naomi)在接受采访时透露,她在拍摄这部电影时一度想放弃,情绪低落,甚至有开车去穆赫兰道自杀的念头。她几次提到大卫·林奇导演在《探索我的阴暗面》。

影片的分析到此结束。这些苍白的文字永远无法概括这部伟大电影的内涵,只是运用经典的精神分析理论对这个故事简单而肤浅的探索。要欣赏它更深层的含义,请打开DVD播放机,和大卫·林奇一起重温黛安在穆赫兰道上的噩梦。虽然这肯定不是一个愉快的过程,但你一定会有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