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中的祖父
？我爷爷去世的消息是我在实验中学读高三。那时，我正在上语文课。突然，一个老师带着一些老家的亲戚来敲教室的门，把我叫了出去。当时我有点疑惑，想知道这个老师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是妈妈又给我带了过季的衣服，还是爷爷奶奶带了零食和牛奶？反正我想的都是家人的爱和想念。“刘玲，你收拾好你的课本，回家去。你爷爷已经去世了。”“什么，我爷爷不是好好的吗？我好几个月没见我爷爷了，他就这么走了。”我只是心里不停地打鼓，什么也没说。我的喉咙像刹车一样哽住了，我没法下去。我的眼泪一直流，一直喊着“爷爷”，因为我的父母为了养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外面打工。直到我爷爷需要人照顾我，我妈妈才留在家里照顾我爷爷奶奶。从小就叫爷爷奶奶。在县城郊区放学回家，需要在路边坐公交车到县城车站，然后坐摩托车到东门码头。平时我会坐公交车，因为摩托车最快，到了码头只能坐最快的船。坐船到了镇的另一头，我就从乡下坐车到我们村的集镇，找个三轮车坐个七八分钟。几经波折，我就到了门口。在门外，我只看到了凉席，被围了一圈。圈子外面，摆着一个盆，烧了纸钱。我妈和几个阿姨在那里哭，爷爷躺在里面。在我们的家乡，有人死了，这就是安排。我冲进房子，看到骨瘦如柴的爷爷躺在那里，浑身冰冷。叔叔阿姨拿着我的书包，教我跪着给爷爷烧点纸钱。我说不出话，只是哭，全身抽搐。然后我就坐在我妈，五姨和我奶奶旁边，擦着他们的眼泪，听着他们的哭声。不知道爷爷现在还能不能听出亲戚们对他的不舍，对妻子有没有很多话要说。
爷爷走的前几年，我读完了高中，上了大学。每次放假回家，我总觉得他还是坐在那张木椅上，抽着大烟斗，或者拿着老花镜看了很多遍的书，或者对我招手，“帮我从那个抽屉里拿颗糖。”小时候爷爷床边的小抽屉里有很多各种颜色的糖果。他总是打电话给我和我哥哥，让我和他一起帮忙。那些糖果都是给我们的。有时候爷爷会让我在门口扫一扫基地，再给我一把糖或者给我一些其他的零食和零钱，但我并不完全是为了吃，因为爷爷的话是我最喜欢的。他从不大声说话，也从不责怪任何人。爷爷好像懂大家的心。在我的记忆中，我的祖父只是拿着一根棍子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因为不方便，除了走几十步到房子旁边的厕所，他从来不出门。并没有因为这个影响到他的朋友。他有很多朋友，一些老朋友经常来和他聊天喝茶。另外，我爷爷喜欢看书。他床边柜子中间的大抽屉里有各种各样的书。现在记不清是哪些书了。四大经典小说都有这些。在我的家乡，没有电视机。每天晚上，我的祖父给我们讲故事。他喜欢给我讲穆桂英的故事，但那时，我已经记不清很多故事了。爷爷，健谈、善良、内向、沉稳，懂得很多，视野也没有因为呆在家里而被遮挡。虽然童年的记忆不完整，但爷爷一定记得最多，所以那些年我走进他的房间，总觉得他还在，忍不住想他。
7岁的时候，在学校和同学玩，右臂不小心脱臼了。那时候我不懂，但我知道这很痛苦。我不能动，也没有力气。回到家，我不敢说话。我奶奶请我吃饭。我跑到厨房找勺子，用左手吃饭。细心的爷爷发现了端倪，看到了我痛苦的样子。最后我忍不住说:“爷爷，我的手好像断了。我该怎么办？”后来我爷爷找人打电话给诊所医生，一推就接通了，但是接通的瞬间真的很疼。从此我爷爷就告诉我不要用右手拿很重的东西，不要用太大的力，不要和别人拉扯，不然再坏了我就不和它连在一起了。我信了，然后每天晚上让我喝一杯鱼肝油，又甜又稠，比蜂蜜还好吃。喝了半年。其实我奶奶就是没那么细心。她对我的关心是不同的。有一次老师组织学生在庄稼地里抱干了的油菜秆，要带回家当柴烧。我是班里最小的(我6岁上一年级，其他人都7岁多)也是最小的。在抱杆的过程中，过了一个河坝，两边都是池塘，风吹过来，油菜杆的不平衡几乎让我变成了一个微小的人。通常我很少做农活。回到家，脚趾头被凉鞋擦伤了好几次，但都躲不过。因为我不淘气，所以我不会爬树和跳高。我的祖母知道我自己不会这样做，所以我必须告诉她血泡的来源。给我抹了点红药水，就这样被拉到老师家理论，不管我爷爷怎么阻止。到了老师家，有点尴尬。“老师，如果我的孩子这么小，被大风带到河边，不会游泳怎么办？我该怎么跟她父母说？”我奶奶说的很清楚，老师再三道歉。从此，老师家种花生，摘棉花。奶奶更关心我的身体，爷爷更能读懂我的心，教会我包容和智慧。在我大一点的时候，我奶奶主动让我弟弟和表妹帮我姑姑拉花生和油菜，但是她做的不多，我姑姑也不会指望我们这些孩子。我们刚刚展示了我们可以混合一些我阿姨的零钱来吃冰棍。暑假期间，经常有人卖冰棍。有时候我爷爷会给每个人发一块钱，让我们背着保温盒去批发冰棍，用大棉袄盖着，防止冰棍融化。然后我们几个人就到处喊“卖冰棍”，好像只有这句话，没有我们吃的多。我们一块钱卖了二十根冰棍，卖了七八根也就是七毛八，把剩下的都吃了。后来我爷爷教我，不要批所有的冰棍，要批几个一毛钱的绿豆雪糕，零售是两毛钱。卖一个就赚一毛钱，堪比卖两个冰棍。不出所料，后面的生意确实更好。至少我不用担心卖资，也不用担心暑假吃冰棍。我真的很佩服爷爷的智慧，真心佩服他。让我们做小老板，锻炼自己的意志，让我们自给自足，不用多花钱，吃够整个夏天。
？童年是在爷爷奶奶的悉心照料下度过的，虽然有时候我会压抑一些天性，比如从小在河边长大，奶奶也从来不会拒绝让我去河里洗澡，因为农村每年都有孩子溺水的事故发生。和我身边的朋友一样，夏天也会在河里游泳玩耍。他们每个人都学会了像鱼一样在水中游泳。我总是端着一碗饭去河堤边吃边看，看谁被水呛到然后笑，看谁躺在水面上一动不动不会掉下去。看它们在水里嬉闹很神奇，我也舍不得回家，但外婆知道我会听她的话不敢下水，也就放心了。现在想起来，不会游泳很可惜，但我没少童心，也理解爷爷奶奶细心的爱。
？初中的时候，因为1998年的洪灾把老家的整个自然村都冲走了，居村搬到了新村，门口的路也修好了。我的叔叔们给我爷爷买了轮椅，我们有空的时候偶尔会把他推到门口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但他从来不去别人家串门，只是在路边看看新村是什么样的，村里的邻居是在哪块地基上，往哪个方向搬迁的。当我们搬到新的村庄时，我们的生活条件比以前好得多。我叔叔帮我奶奶安装了一台彩色电视机。我祖父最喜欢看的是戏剧频道。他看黄梅戏，越剧，赣剧，川剧，我也经常一起看，看得津津有味。我读书的地方在其他集镇，周末刚回家。那时候很流行穿喇叭裤。我从没说过要穿，但我爷爷主动给了我一些零钱让我买。他知道这一点，有时候我觉得他真的是一个仙女，所以他了解我，理解一个稍微大一点，懂得爱美的女孩子的心理。这些真的很感人，我会一辈子记在心里。从初中到高中，每次回家他都会问他有没有零花钱。不管我的回答是什么，他都会把钱放进去。“拿去买衣服和复习书籍。如果有，就存起来以后用。我再弄点够不够？”他也会试探我，可能想知道我是不是缺钱，在学校过得舒服吗。我会微笑着接住，然后说我有。就算我钱不多，也不会让他看出我的小心思，让他担心。
从小到大，没挨过骂打过的孩子肯定很少，但我真的没挨过骂打过，但我也懂得体贴，懂得为别人着想，懂得凡事不跟别人较劲。我的祖父母给了我很多爱，但他们没有宠坏我。他们总是教导我真理，这使我有一个尽职尽责，诚实和细心的天性，他们将用他们的爱跟随我一生。虽然爷爷永远的离开了，但是他的爱已经深入到我的骨子里。我会用它来爱我的奶奶，我所有的家人，朋友和同事，我的生活和工作，还有我自己。
？说到做梦，我无数次梦到我爷爷。第一件事是他去世前两个月左右我梦见他生病了，我不想睡在病床上，想睡在自己的床上。后来我从我妈那里知道，真的发生了。舅舅特意买了一张可以摇靠背的病床，外公不肯睡。真的这么有效吗？爷爷病危的时候我在学校待了几个月，连电话都没和家里人通过。那时候，我要到寒假才会离开学校，也没有手机。当时面对爷爷的去世，这个梦至少给了我一点安慰。我没有见到我的爷爷，我没有在他弥留之际照顾他哪怕一个小时，我没有听好他的故事，我没有陪他看一场戏。这只是一个梦。后来，他离开几年后，经常梦见自己一个人坐在一个房间里。房间里湿漉漉的，没有衣服穿，他靠一个灯泡取暖，表情痛苦。醒来后，我叫我妈在我爷爷的坟前多烧些纸钱，衣服和一间房子。虽然迷信，但我宁愿相信。毕竟我爷爷临终时的梦太真实了，我不得不相信。我问我妈爷爷的坟上是不是有水，如果核实了，我也解释不了这些偶然的巧合。这几年我梦里的爷爷更有精神了，走路的时候喜欢拄着拐杖到处走，还总是给我钱。在梦里，我知道我工作过，结婚过，但我从来不知道他已经去世了。在梦里，我总是抓到他的钱，笑着醒来。有时候醒来可能记不清了，但是每次梦到爷爷，醒来后都会不自觉地强化梦里的场景，所以所有的梦我都记得很清楚，很坚定，也忍不住要告诉妈妈和老公，分享。都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你拿已故爷爷的钱不好，下一个梦里不能拿。我不在乎这种迷信的释梦。我心里觉得爷爷现在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好，不再像以前一样没衣服穿，但还是像以前一样爱我关心我，说明他真的到了天堂。
小时候，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爱。也许爷爷从来没有体会到我对他的爱，但他不知道我对他的思念是如此之深。现在，我们应该给我93岁的奶奶更多的爱。愿她长命百岁，把对爷爷的爱给奶奶和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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